里话,是我突然造访,冒昧了。”关卓凡客气着,随他进屋坐定。刚才等候的时候,他已经留了心,大略观察过李恒嵩的兵,结果自然是在心里大摇其头。“我这一趟,是来听李大人的吩咐,看看这一次上海的防御,该怎么样布置。”
李恒嵩听了这话,看了关卓凡一眼,笑了起来:“逸轩,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一句,怕是言不由衷吧?”
关卓凡亦微微一笑,问道:“何以见得我是言不由衷呢?”
“我不大会绕弯子,就直说吧。上一回长毛攻上海,我接连败了两阵,打得很不成样子。如果不是上海缺兵,恐怕早就被撤职拿办了。”李恒嵩苦笑道,“我是戴罪之身,现在上海地方上的那些人,都拿我瞧不起,这我也知道。我虽然是三品的参将,但你的身份,我心里有数,说句实话,即使‘大人’的称呼,也请你不必再提,省得将来大家尴尬,若是你看得起,则叫我一声‘霭堂’足矣。”
这一番话推心置腹,说得极是坦诚,关卓凡对自己那点弯弯肠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语气也变得很诚恳。
“是,霭堂兄。在我想来,这次的上海一战,长毛人多,官军人少,总要靠咱们两个同心协力,才可以有所作为。”
“我又何尝不知?这一战若是打赢了,不说立功,起码可以将我上一仗的过失抵消;若是打输了,则万事休提,我大约也只有死路一条!只不过……”李恒嵩摇了摇头,“我帐下的这些兵,想必你也看见了,疲弱已久。若不是你替我请了两万银子的军饷,恐怕连现在的士气都没有,装备又差,到时候能打成什么样子,真心说不好。”
“霭堂兄绝不是寻常人物,”关卓凡要捧一捧李恒嵩了,“三品参将,独当一面,那一定不是幸致,非有过人的本事不可。现在这样的局面,大约是受了粮饷之累?”
这句话说到李恒嵩心里去了,长叹一声,说道:“一文钱难死英雄!逸轩,不瞒你说,当年本省的学政张芾,亦曾夸我‘殆非寻常行伍中人,他ri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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