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醇王“服气”的把握,现在——
恭王不自禁的微微摇头:不能了!
还有,从醇王坚持提前“议立嗣皇帝”的主张来看,他对正常的统绪传承,有极其深刻的执念,他能够允许有人去翻十七前的旧账,推翻既有的统绪吗?
只怕是难!
恭王一度认为,“天道、人心”,都在自己这里,现在冷静下来,回过头去看一看——先不说“天道”,先说“人心”,这个“人心”,真的在自己这里吗?
只怕未必!
自己的亲兄弟,自己都没有把握,况乎他人?
一个个的摆一摆。
首先是宗室。
宗室里边,哪一个是自己的死忠?哪一个,肯干冒终生圈禁、甚至杀头的奇险,挣这个“拥立之功”的?
一个都想不出来。
“那边儿”呢,倒是有一大堆摇旗呐喊的!
恭王心目中之“那边儿”,自然是他谋求大位最大的那个障碍——关卓凡了。
再来看地方督抚。
祺祥政变的时候,身陷囹圄的肃顺,打过请督抚力保的主意——如果曾国藩、骆秉章、劳崇光、官文、彭玉麟等分头上折,请求“格外开恩”,宽免肃顺、载垣、端华等人一死,那么,两宫皇太后和恭王,无论如何,不能不买面子,彼时出力剿匪,全靠这班人呢。
对此,肃顺是有把握的,因为,重用汉员,倚重地方,本来就是他的主意,曾国藩、骆秉章、官文、彭玉麟等能有今日,同他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可是,肃顺到底失望了!曾国藩等汉人,固然一个屁没放,官文这个满人。也一声没吭,一十八省督抚,一默无言,眼睁睁的看着肃顺被推上了菜市口。
到了最后,“上头”也好,阶下囚也好,旁边儿看热闹的也好。都看明白、想明白了:在地方督抚眼里,“上头”变来变去,不过是在“闹家务”,谁上谁下,关我们屁事?反正又不动我们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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