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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城四周，敌兵修建有完善的围城工事，盛庸认为集中剩下的所有兵马，向城西突围，仍然不一定成功；只能尝试夜袭。若等张辅的援军赶到，守军将完全丧失突围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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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到了那时，守军将士们可以投降，或能幸免于难有条活路，也可能因官军攻城艰难杀|俘泄|愤，一切都看命运。不过盛庸和李先生等人，必死无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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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仍然每天在读《中庸》，从未对是否突围有明确的主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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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庸偶尔之间突发奇想，“李先生”会不会活够了，想下去陪他那个窑姐？盛庸立刻又觉得似乎不太合情理，即便窑姐的下场让李先生很遗憾，但一个进士也不至于为了个千人尝过的窑姐要死要活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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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盛庸再次来到了衙署的书房面见李先生。俩人最近考虑的大决策，当然是突围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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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总算正面谈起了这件事，他说道：“此战攸关汉王势力之存亡！若是此战全盘失败，汉王军主力只能退守四川一地。我不敢断定汉王军必定完了，但毋庸置疑，机会将变得非常渺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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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庸无法驳斥，用力地点下了头，接着沉吟道：“王爷至今未能攻破贵州，怕是来不及增援昆明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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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道：“这次起兵不是儿戏，干系数以十万人的身家性命，咱们不能全走，总得有人留下来……盛将军可以准备了，带着将士们突围。我决意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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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庸刚要开口，李先生便无礼地加重口气道：“盛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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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庸终于抱拳一拜，走到书房门口，他又转头道：“再等三天！若无王爷的消息，本将便率剩下的弟兄们，试着寻条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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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微微点了一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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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庸不是很怕死，但他的性子一直就是这样，十分识时务，明知道必败的时候，死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只要还有办法不死、总是要试一下的……“靖难之役”后，他的法子是投降，明知要被清|算，不过多少还有点侥幸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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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处境，投降肯定是没甚么侥幸可言了，新仇旧账一起算，盛庸肯定要被夷平全族；选择突围跑到四川继续顽抗到底，倒还是可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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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李先生”不是那种要挣扎到最后的人，所以也不多说。彼此之间能相互懂得就好，不用强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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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海子附近的梨园，此时大门紧闭。这里多日没做生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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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一席难求的戏院里，而今空荡荡的。才关门一个多月，尘埃里便有了一股腐朽的霉味，好像木头受潮之后那种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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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拽地白裙的沈徐氏，无声地漫步其间，从楼上的一间间达官贵人坐的雅间，再到红极一时的戏子们展现技艺的戏台。她穿着白棉布做的衣裙，没有一丝花纹，一袭白裙在幽暗的木头之间、颜色惨白；她的身上没有一件首饰、脸上亦未着粉黛。偶然之间，连沈徐氏自己也觉得仿佛变成了一个幽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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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徐氏抬起头，仿佛看见楼上坐着人，大明王朝的亲王朱高煦、云南无人不知的沐府家主沐晟，正向她微微点头，露出一丝略带傲慢而自持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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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丝竹管弦之声也响起了，喧嚣的叫好声、吵闹声也随之而来，小二和茶博士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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