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盛陶冷然道,“韩冈他只是将水搅浑后,到自家的池塘里面去养鱼。”
搅乱别人,经营好自己,相比起浑水摸鱼,韩冈这种行事风格,才是最让人难以应对的。韩忠彦以韩琦之子却屈居于韩冈这灌园子之下,足可见两人的手段见识其实差了老远。
韩忠彦却不觉盛陶话中深意,反问道,“陈。良才吗?”
“更多!”盛陶轻叹,“韩冈找曲珍那新任的太尉不会没有盘算。”
“韩玉昆找曲珍,不是反过来吗?”韩忠彦眼皮垂了一下,又抬起,问道。“难不成韩玉昆还打算支派曲珍做下什么大事?韩玉昆有那个心,曲珍也没有那个胆吧。”
“嗯。”盛陶洒然笑道,“这只是我一己之见。总是猜度太多。”
章惇有自己人可用,但韩冈离任之后,想要影响到京师政局,再多人手也不够。垂垂已老的李承之,心思难测的张璪、为人反复的沈括,谁能挑起大梁?游师雄、黄裳之辈,初入都堂,毫无威信。韩冈能做的就是凭借手中的武力了。曲珍可是关键的节点之一。
“也怪不得仲叔。”韩忠彦说,“这时局,不多想想,多看看,说不准一步下去,落到哪个悬崖下面了。”
盛陶笑着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外面人影闪动,很快一人进来,跟韩忠彦说了句有人有急事求见。
“仲叔稍待。”韩忠彦起身告罪,“家中有事,我去去便归。”
韩忠彦匆匆而出,棋室中仅剩盛陶一人。
低头看了一阵棋盘,盛陶忽然提起一卒,从楚河汉界上一跃而过,压在对面九宫的正中央,轻声叹道:“三子归边勤划策,却忘小鬼坐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