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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汤圆做了许多糕点,除了留给邢晖的分量外,其他的全装进了食盒里,再加上一早起来蒸了好几屉的包子,将她那辆独轮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光看就觉得沉重得很。
邢晖难得早起,坚持要和她一起去镇上卖糕点与包子。
汤圆不同意。"大少爷,您多睡会儿吧,如今即将要入冬了,外头天冷得很,可别再冻着了。"
"我没你想得那般身娇体弱。"邢晖没好气,他承认,自己先前潦倒过度,染上风寒,身子是有些弱,但将养几日也好得差不多了,何况他从小习武,时常练些拳脚,体魄算是强健的。"你一个姑娘家都不怕冻,我怕什么?"
"可您是大少爷啊!"
"大少爷怎么了?我没手没脚吗?"说实在的他开始有点烦她老拿他当个老佛爷伺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少废话。"
"可是大少爷若跟我去镇上,万一被官府那些人认出来……"
"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在脸上画刀疤易容吗?就画吧!"
还真要画啊?如此俊秀出尘的一张脸,在上头画些疤痕胎记的,她想想就觉得不顺眼。
"怎么?"他看出她的迟疑。"你能在脸上点青斑,我就不能画疤痕?"
"也不是不可以……"
"说够了没?我讲一句,你顶一句,真有把我当少爷看吗?"
"呃,我知道错了。"汤圆不敢顶嘴了,乖乖顺从。
邢晖这才满意了,让汤圆替自己"易容",她先仔细替他洗了脸,刮了胡子,接着上蜡黄的底色,再一点一点地弄出一道丑陋的疤痕。
论理,邢晖自小便习惯了下人服侍,也不是没让小厮或丫鬟近过身,但不知怎地,坐在凳子上,任由汤圆一双小手在自己脸上来回动作,偶尔倾身下来,她胸前那还挺丰满的两团圆球就在自己眼前晃荡着,他蓦地感觉有些窘迫,心头不知不觉地躁动起来。
而且他发现,她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不是女子那种脂粉味,而是更天然的、更舒朗的,就如同这乡间草木在阳光暖晒下绽放出的淡淡清香。
这令他更不自在了,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汤圆察觉到他的异样,低下眸来看他。"大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您了?"
他微微仰头,迎视一双清澄如水的眸子,原来她的眼睛挺美的,水汪汪的彷佛氤氤着雾气,但又亮着晶灿的光,教人望之欣喜。
邢晖有些看怔了。
"大少爷?"汤圆又唤了一声,眉宇蕴着些许担忧。
邢晖倏地一凛,懊恼自己的失神,绷紧了表情。"没事,你快点画。"
"喔,好,那我动作轻点,您忍耐些啊。"她婉声低语,馨香的呼息温柔地拂在他脸上,撩拨他每一根汗毛。
他脑子有点晕。他想,可能是今日自己起得太早了,气血尚未活络过来。
"好了没?"他感觉自己快没耐性了,胸口心跳如擂鼓。
"就好了,您再忍忍。"她嗓音极柔,软软的令人生不起气来。
终于,汤圆在邢晖脸上点下最后一笔,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