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板起了脸,“等你彻底的清醒了,我们再谈事。”
“别、别!”程务挺一个劲的干笑,“说吧,我认真听着。”
薛绍无奈的摇了摇头,“尚武台知道吗?”
程务挺茫然的摇头。
“你在长安,就不关心洛阳发生的事情?”薛绍问道。
程务挺呵呵的轻笑了两声,“我一个活死人,还打听这些干什么?”
“好吧,那我先告诉你,什么是尚武台。”薛绍耐着性子,把尚武台介绍了一番。
程务挺倒是听得挺认真,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薛绍说完后,他茫然的眨着眼睛,“没了?”
“说完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程务挺问道。
“先不说关系。”薛绍道,“刚才你说,你是个活死人。”
“对。”程务挺点头,“没盼头没念想,连回忆都不敢想,只剩下吃喝等死,不是活死人是什么?”
“你就不想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薛绍问道。
“改变不了。”程务挺表情呆滞的轮了轮眼珠子,微微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少帅,说实话曾经我在心里怨过你,但后来我不怨了。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我好。如果不是你的百般努力,我现在早已经背着一个反贼的骂名成了真正的死人。现如今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还能喝到白司马阪的杏花村,已是莫大的幸运。我知足了。所以,我也不指望还能改变什么,更不希望再给你添什么麻烦。”
“……”薛绍无语,沉默。
“送我回长安吧!”程务挺笑着说道,“该喝的喝点该吃的吃点,有漂亮姑娘就抱着睡几觉,我这辈子也就只剩这么一点事情可以干了。”
“听我把话说完。”薛绍道,“如果我说完了,你还想执意回长安,我不留你。”
程务挺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好,你说。”
“正如你自己说的,你之所以像个活死人,是因为你的人生完全没了任何的指望,也没了任何的盼头和念想。”薛绍说道,“但如果,我给你一点念想呢?”
程务挺眨着眼睛,“你是说尚武台?”
“目前,还缺一个总教头。”薛绍说道。
“做什么的?”程务挺总算表现出了一点点的兴趣。
薛绍便将总教头的司职对他说了一说。
“不成、不成!”程务挺连连摆手,刚要说话,他急忙对门外瞟了一眼。
“说吧,没外人。”
程务挺点了点头,“那老娘们儿不会同意的。”
薛绍说道:“没错,太后最初是不同意。但后来,她好像又想通了。否则,哪会有朝廷调令把你招到洛阳来?”
“她能想通什么?”程务挺挺好奇。
“她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知道。”薛绍道,“我只能猜测。”
“你都猜出了什么,说来听听?”程务挺的兴趣更大了。
薛绍道:“她之所以会同意让你出任总教头,我想无外乎三层考虑。第一,这个职务不掌兵权,不涉朝政,无关派系与争斗。”
“这倒是。”程务挺点头,“还有呢?”
“其二,让你在洛阳眼皮底下晃悠,远比将你搁置在长安更加值得放心。”
程务挺嗬嗬的笑了两声,点头,“没错,这是她的性格。”
“其三,我认为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薛绍说道,“她很重视尚武台,同时也心知肚明,你的确是出任总教头最合适的人选。不管你信与不信,她比你想像的更有肚量。往日的那一点恩怨,早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散了。时至今日我再跟你说一次,程齐之的死真的不关她的事。非但没有直接的关系,她也没想过要置令郎于死地。”
听完这些话,程务挺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很久。
“不急着答复,你可以多考虑几天。”薛绍道,“就在我府里歇着,哪里也不用去。考虑清楚了,你再告诉我。”
说罢,薛绍起了身。
“少帅。”
“说!”
程务挺抬起头,满脸迷茫又带着一丝渴望的看着薛绍,喃喃道:“我这样的废物,真的还能胜任尚武台的总教头吗?”
薛绍笑了。
眼前这个程务挺,就像是一根早已熄灭了的蜡烛。他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为燃烧出光亮而生,而是他已经太久没再遇到一个,可以将它点燃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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