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孤儿,桂重阳最恨得是杜里正,抱着“为父洗冤”的念头,也是想着早日揭开当年真相,让“幕后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到了梅晟这里,随着年岁渐长,调查出当年蛛丝马迹,最恨的不是杜里正,而是同样有着“偷钱”嫌疑的梅秀才。
对于其他梅姓族人,梅晟也没有亲近的意思。
人人都有一双势利眼、一颗富贵心,早年他在叔婶欺凌下,族人只当未见;等他“小三元”,一个一个上来凑近乎,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稀罕这种“情分”?
在梅晟看来,梅家人多是如祖父、叔父那样道貌岸然的无耻之辈,才会使得族内不平之事一件一件。
梅晟是巴不得梅家倒霉的,怎么会真心帮梅晨出主意?
可是梅晨眼巴巴看着,梅晟便也没有拒绝,沉吟了片刻:“不想树大叔的官司连累到族里,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梅晨忙追问道:“什么法子?”
“让平叔祖出面去告树大叔‘不孝’,到时候树大叔受了惩戒,桂家出了气,平叔祖再撤诉就是!”梅晟道。
父告子“不孝”,自然一告一个准。
梅晨不由目瞪口呆:“可……可‘不孝’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啊?!”
就算还没有学习《大明律》,梅晨也听过戏词儿,晓得这条罪名可不是说的玩的,查出实证来不死也流,且是遇赦不赦。
梅晟道:“可只有这样,才能掩住先前‘盗窃’之事,也能让桂家心甘情愿撤状子……只要最后平叔祖撤状子,县令大人不会为难的,这种恶逆之案,与地方官面上也不好看,谁也不愿意真成了实案。”
梅晨听得眼睛放光,要不是下午还有课,恨不得立时回家去寻叔祖父。
梅晨郑重谢过,梅晟道:“这不过是下策,最稳当的法子就是开祠堂,分作两处,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连累哪个。”
梅晨点头道:“就是就是,等过几年大堂叔改好了,再允他归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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