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乞求我救她,我觉得她是在和我道别。
雷声从天际边滚滚而来,把我从十八年前的地狱中拉回来。
我睁着大大的眼睛,心跳声扑通扑通敲打着耳膜,肾上腺素在我的血管里快速流动,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床头柜上柔和的荧光数字钟告诉我时间还不到凌晨五点,可我知道再也不可能睡着。
这么长时间我都在刻意淡忘,记忆也已经模煳,然而那可怕的一晚仍然在梦境中重复出现,清晰无比。
我颓然瘫倒在床上,心情极度恶劣,感觉掉进了地狱。
佛洛依德说梦是一个人与自己内心的真实对话,如果真是这样,我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我并不想知道答案。
抛开噩梦,我坐起身迎接新的一天。
上班之前,我要顺便去叔叔婶婶家。
我们计划今天早上一起去诊所,因为叔叔婶婶想在家最后敲定一些东林周年庆祝宴的细节。
东林牙科诊所是太爷一手创建的,那时还在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子里,二十平米不到的小诊所里只有一把椅子。
后来赶上城市大发展,这个小村子迅速成长,诊所的生意越来越好。
传到爷爷手里时,已经有七把椅子。
爷爷去世后父亲接手经营,不断扩张。
遗憾的是,正在父亲事业巅峰时,一场突发心脏病夺去父亲生命。
现在,东林由叔叔全权负责。
受家庭影响,我的立志也直截了当:像侯家前辈一样当名出色的牙医。
从医学院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我就一直呆在东林,叔叔负责对我的教导,直到有一天他认为我准备好了,就会将东林的管理权交到我的手上。
我光脚踩在光滑的硬木地板上,生生受着脚下的冰凉,很不舒服但又有某种变态的享受。
我伸个懒腰,漫步走到窗前。
拉开窗帘,断了线的大雨在漆黑的天空中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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