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你好大的架子,回京好多天,天天跑内阁找我家老头,却舍不得拨冗带莺儿来见我一面,非得等我上门找你。”
“贵客驾临,有失远迎,是我的不是,怠慢了公主殿下。”
欣喜的温大人亲自出门,倒履相迎,把蓝鹤领到前厅,立刻有小丫鬟奉上茶水。蓝鹤看这新府邸朴拙清雅,颇有古韵,仆从虽不多,但言行谨慎,显是训练有素,暗赞太监刘安办事得力能干。
两人聊了一会儿,温湛把这四年在川渝治水的经历说得绘声绘色,令蓝鹤大开眼界,聚精会神地听不够。
“河边有个喝茶休憩的小木棚,我每天一到就把鞋袜脱了丢里面,赤足踩着烂泥下水,日日如此,指甲缝里的淤泥长年累月积着,洗不掉,入春就能冒芽长草。”
蓝鹤“咯咯”娇笑,花枝乱颤,想让他当场脱鞋给她看看,到底有没有真的长草哇?
“喂,你老婆呢?一个比一个架子大,她是在梳妆打扮还是在奶孩子啊?一杯茶都被我喝完了,她还不出来见客。”
“咳咳……”温湛含笑低下头,干咳两声,“我带你去看她吧,她不方便出来。”
什么叫“不方便出来”?蓝鹤心头闪过不安,并不追着多问,安静地跟着温湛来到他家后院堂屋。
屋里正中设了祭坛香烛,靠墙摆着一尊佛像,左右书“扫榻飞烟惊化鹤,卷帘留月觅归魂”,佛像前是灵位牌——先室计氏莺儿之莲位。
蓝鹤驻足注视灵位,不声不响站了一会儿,跨入灵堂后深深欠身,取线香点燃,深作三揖后,将线香在香炉中插稳。
“我们有了孩子,她……我……”
能言善辩的温大人难得口齿不畅,话到嘴边却凝噎难言。
蓝鹤轻声打断他:“孩子也没保住吗?”
“……没有。”
“令仪……”
她回过身来,双眸盈湿,满脸泪痕,半垂着眼帘并不看他,纠结许久最终只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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