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气定神闲地弹一弹衣袍上的灰尘,坦然无惧地笑道:
“张某生于当世,以七尺之躯奋战于天地之间,杀过蛮贼,灭过藩镇,蔑视过王侯,也屠戮过苍生,纵然非是英雄,终究也曾是一诸侯,而今千帆过尽,不过是一死而已。
“唯独这头颅,再也不会向谁低一下。”
扈红练没再说话。
她无需再有言语。
张京动作很快,话音方落,便已提起自己那把长刀,横在脖颈之前,转头望一眼城外的无边田野,喟叹一声:“秋风又凉,山河无恙。”
噗嗤,横刀滑过咽喉,叮当,长刀落在地上,张京的脑袋滚落城头,身体仰面轰然倒下。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迟疑僵滞,几有行云流水之感。
留下意味不甚明了的八个字后,张京就这样结束了自己一生的旅程,离开了这个让他苦难过、荣耀过、赞叹过、仇恨过的人世间。
年轻的义子扑上来,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郭淮没有哭。
张京自刎之际,他甚至没有抬头看。
他还在喝酒。
直到酒坛空无一物。
扈红练看向他:“你有选择。”
有选择,就是不用死,不用身陷囹圄。
郭淮没有回答。
他稍微弯腰,将张京掉在地上的佩刀拿在手中,跪在了张京的尸体前,下一刻,鲜血淋漓的横刀架到脖子前。
扈红练忍不住开口相劝:“张京值得你这样做?”
郭淮面容平静:“遇见廉使前,张某不过是一个落第士子,为家族所轻视,被亲朋所疏离。若非廉使的知遇之恩,这天下哪有张某挥斥方遒施展抱负之地?张某又如何能够显赫人前?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便为廉使留下一段主死臣随的佳话吧!”
话说完,郭淮脖颈前鲜血大股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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