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罢,也不等谢霖反应,自己迈步从柜子里扯了条被子出来,铺到地上,一通动作行云流水,看来已在心中预演过无数遍。
他不敢上床,就占据了床脚的一小块地方,蜷缩成一团,倒像一只躲避寒冷的流浪狗。
谢霖被他那一句“好哥哥”雷得发愣,等他回过神来,地上的人已是呼声渐起,他忽地站起身,想将男人踹醒,可刚抬脚,却恍惚间看到纪渊发间闪过一丝银光。
他蹲下身来,仗着男人熟睡,轻轻拨开那尚未解开的黑发,三五根白发藏于其间,生的十分突兀。
居然已经生了白发吗?
谢霖心中一空,指尖顺着发际摸到纪渊鬓边,少年青涩的痕迹已全然褪去,他忽然觉得眼前男人成熟得有些陌生,一直到指尖碰到下巴处毛躁的胡茬,谢霖才像被烫到似的抽回手。
叫醒人的冲动被打断,心中又想到他大约已是几天几夜的少眠,不如就借他两块地板砖,让他睡去吧。
定了要走,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次日一早醒来,只简单打包了两件换洗衣物,便备着上路。
本来说好了乘马车扮作商户,出城后再变装成探亲百姓,走官路大道,可临行前有人在纪渊耳边耳语两句,像是出了什么意外,临时换乘了水路。
“会有人撑船来接我们。”纪渊安抚道。
沪州至南京水路纵横,为着低调行事,三人身边只有两名随侍,负责引路打杂,可虽然如此,谢霖却知周围行人商铺,多是皇家侍卫,更有人暗中守护,只怕御驾有失。
水面广阔,今日无风,如粼粼镜面,远处已有三两渔船,近处芦花成片,几人在渡口稍停一会,便见从芦花深处撑出一只乌篷船来。
船夫一袭黑衣,长立船头,却不是一般船夫束袖收脚的打扮,反倒宽袍大袖,衣袂无风自动,滚边锦纹如浪一般滚动,手执长杆轻轻一点,小舟便迅速前进。
待到的近处,才知是熟人,秀美入鬓,眼梢含俏,这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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