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翻覆大局:“战争逃不开取舍,有了牺牲,便去承负。怎么,我的风流,竟不敢了?”
“有你在,怎会不敢。”如鲠在喉,明知这是假的,这只是回忆,还没说出口,完颜君附的影子便散了。那时候天下还是他二人的天下,那时候的林阡,还在泰山脚下流落。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未曾想,烽火埃尘不断绝的黑山,并存着一叶扁舟轻帆卷。
山明水净,与世无争,只有四季交替、晨昏更换。
循着琴声往山内走,阳光射入瀑布消失无踪。
远离喧嚣,取其怀抱。风烟俱净。石斑驳,水清浅,亭台轩榭如泡影。
深潭浅波,纤鳞浮沉,孤松迎风,独鹤徘徊。
凭竹寄情,借风抒怀,无需舒啸,即可放浪形骸。
“君可知,高山流水外,是沧海横流。”靠得越近,越不知琴声在哪个方向,越是逞能要去辨,便越觉头晕目眩。楚风流临风轻叹,心知这抚琴人正是浣尘居士。
“那掠夺者之名,如雷贯耳,岂能不知。”浣尘抱琴而来,宛然仙翁。刚出现于十步之遥,顷刻就已到她身前,不愧是山水中隐居的高人,散发着淡淡的超脱之气。
“前辈,既知林阡已将我军迫上绝路,何以三番四次来请,都不肯放渊声去救?”楚风流见礼后,不解地问。
“即便去救,也是无补。以暴易暴,以战养战,最终同样生灵涂炭。”浣尘微笑,看向楚风流,“王妃应知道,渊声有夙愿未了,一直不肯被去尽心魔,动辄丧失理智,唯能以铁链锁于地牢,数十年不见天日。一旦放他去了战场,令他经逢杀戮血腥,不知会如何刺激,后果实不堪设想……”
“前辈有《净心咒》,即使不能去尽他心魔,总是可以震慑他一时。”楚风流说。
“有虽有之,不过每奏一回,也至多维持一个时辰,大多时候,他仍介于疯癫与痴傻之间,几十年反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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