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愫转过头问:“你没有告诉他谢朝蕴在朗州?”
月玲摇摇头,“谢朝蕴连谢家嫡子身份都抛却了,便是从此以后和谢家断了关系,不想让人寻到行踪。”她顿了顿,流露出几分不忍,“只不过我瞧着那谢去夷实在可怜,便让人透露了点儿消息去。”
愫愫随口问:“结果如何?”
“自然是没有找到,谢朝蕴才华冠绝世人,若他一心要藏,普天之下谁也找不到他。”直到今日她还记得谢去夷走下月家台阶时候的情形,那般沧桑蹒跚,哪是当年那个一人之下的丞相,只是一个脆弱的老者。
一个找了自己孩子多年的父亲罢了。
愫愫低声问:“听说谢家人丁不算零落,为何不另选个继承人?”
“若真有那般简单便好了。”月玲语气不免多了几分惋惜之意,“谢家绵延百年,能真正得其风骨的,也不过谢朝蕴一人而已。当年谢去夷父亲的遗愿,唯有谢朝蕴身死方能另择旁人,谁料到会有今日。”
也无人料到,大诏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越往前走,地上瓦砾越多,几乎要在地上叠其一层来。月玲空出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马车木梁,提醒道:“前路颠簸,景姑娘可要抓紧了。”
过了许久,车帘后传来一声弱弱的好。她掀起车帘一角,悄悄往外探看。
路比之前宽了不少,但却更家难走。不因别的缘故,只因这条街往日酒肆客店云集,亭台楼阁也较别处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