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半杯。
她费了蛮久的功夫,总算把腰带解了。
绣着云纹大蟒的玄纁外袍,也被她的手拨开了领襟。
雪砚便低着头,坐着一动不动了。
感觉这诚意和态度都到位了,简直都成狐媚子了。
这时,他终于从床边耸立起来。将那袍子扬臂一甩,精准地发配到墙角衣架上去了。她瞧得一脸呆滞。下个瞬间,就被摄入到热烫烫的怀里去了。
在这个王朝第一铁汉的强硬与柔情中,雪砚像糖一样化了......
红烛在烈烈燃烧。
大雪在屋外飞滚。西墙外的穿廊里回响着寒风的呜咽,像极这冬夜的疼痛。雪砚觉得自己成了风的一部分,飞得很高很远。渐渐地迷失了。
她在他的黑眼睛里沉没着。
不知沉到哪里去了......
入住新家的第一个夜晚,雪砚有了一段接近于死的睡眠。
猛一惊醒时,她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
原以为换了陌生的床,躺在陌生男人的身边,必然会有一段水土不服的漫长过渡。谁料,竟然前所未有的踏实......也是服了。
最让人畏惧的事已发生完毕。
她没有被吃掉,也没有大出血而死。翻过惊涛和骇浪后终于渡到彼岸,成为一个过来人了。她简直都有一点骄傲了。
窗外依然幽暗而动荡。臂粗的红烛燃得还剩小半截子了。稀薄的光晕里,身旁的好汉横行霸道地躺着。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到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