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事,她浅浅的脑瓜子真想不透。
周魁穿过回廊,经过一片覆雪的琼枝,拐弯时猛一刹步停下了。似有所觉地扭过头,笔直地望了回来。
雪砚心里一耸,赶紧缩到墙后去了。
脸上几乎要熟了。
丢人。偷偷这样瞧,人家要以为她有多依恋他呢。
过了一会她才敢冒头,他已经消失了。地上只余一行大脚印。半空,雪像飞蠓一般密密地下着。
雪砚瞧了一会,不禁又为生而为女子的自己叹了口气。
时辰太早,也没个丫鬟、婆子帮衬着。她在新家一尘不染的小隔间里,伺候着自己把洗漱的事搞完了。
听说在一些贵族人家,主子们夜里行个房也要丫鬟们在门外待命。周家却不大一样。她初来乍到,已隐隐嗅到一股清气,家风好像有点硬。
但是,雪砚还挺习惯的。——反而要是处处精细得过头、太有乔张做致的贵族作派,才会叫她这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发怵呢。
洗漱完,独自荡悠回了卧室。就着熹微的天光,整理她陪嫁的樟木箱子。婚前赶制了十几套好衣裳,都装箱送来了。
雪砚一边美美地比着,一边往衣橱里放。
她一向偏爱热情的颜色。这一日的着装便选了红豆色的上袄,竹月色比甲;下穿缃色长裙。
想着早晨要见长辈,不禁犹豫会不会太跳了。
但转念一想,新妇鲜丽一些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