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了碰她,以“上官”的口吻说:“先回家汇报你的高见。你最好讲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要拎起来丢一百下的。”
雪砚却轻拽住他,脸上浮现了一种淡淡的困惑,“四哥,这报钟敲得不对。”
“哦,怎么不对?”
“只敲了九十六下哎。正统的道家、佛家都不敲这数的。应该是按‘紧七慢八平十二’的节奏,敲一百零八下。”
不一会儿,又传来木鱼声。
雪砚仄着耳朵,更加困惑了,“咦,这就更不对啦。紧二慢三,紧一慢二,紧二慢三,紧三慢四,这在搞什么?分明在传信呀。”
周魁微微一震,黑眼睛盯住了妻子。
这脸上瞬间升起的冷煞之气,把树上的鸟吓得扑棱棱跑了。
雪砚轻声表示困惑:“咱们在前头听不见就罢了。可墙外巡逻的兵呢?......这声音每天在耳朵里响几遍,也没人觉得不对?”
周魁锉着牙根子不出声,心情实在复杂得很。
——当然不会有人觉得不对了。
一来,他的兵都不信佛道,对这些琐碎细节一窍不通。
二来,正常人谁会有耐心去数女道士的木鱼声?他扪心自问,倘若自己亲自巡逻,也不会专门停下听人敲木鱼的。
何况这种紧和慢的节奏,就算再多长一只耳也辨不出来。
亏得她这样一个鬼灵精才能追风捉影,听懂人家螺蛳壳里做的好道场!
雪砚轻声说:“四哥,你信我不信?我感觉。这敲法一定是在向府里、或外头的某个人传话。”她张望一眼,这附近能听见钟声、木鱼的地方,或许就只有祖母和三哥家了......
“嗯,现在不能停太久。”周魁低沉地说,“先回家吧,把你的发现都跟我说一说。”
“哦。”
他无表情地理一理她的兜帽。
目光垂落下来,温柔得像四月的太阳,让她几乎要溺在里头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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