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因知道自己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私藏都被查抄了去,必有祸根,又是自己这些年辛苦积攒,如今都化作泡影,心中不免又怕又疼,因也犯了旧疾,形容憔悴,众人都岌岌自危,哪里还管凤姐死活,好在还有平儿百般照料。
又见宁国府众多女眷都被拉了去,听那差役口风是要拉到人市上去发卖,宁国府一众男丁都要发配宁古塔为奴,不免哭声一片,终日人心惶惶。
这日外头差役进来喝问道:哪一个是叫王熙凤的?邢夫人王夫人等都唬得不敢言语,凤姐虽知道早晚有这一遭,听人来问不免也一激灵,方挣扎着站起来道:我便是。
那差役打量了一番道:便跟我走一遭吧。
凤姐颤声道:却不知要去哪里?那差役不耐烦道:哪里有这许多话,上头要人,我只管带出去就是了。
快同我去,省得啰嗦。
说罢就要来拉扯凤姐。
凤姐便知此去必然凶多吉少,因哭道:官爷,好歹请行个方便容我片刻,让我往里头同老太太太太们磕个头权作拜别罢。
说着将腕子上一个赤金镯子褪了下来塞道差役手中。
那差役接在手中掂了掂道:只快一些个,莫要生出什幺事端来。
凤姐答应着,便往里头去见贾母。
贾母病入膏肓,只在床上躺着,听是凤姐来了,便要看上一眼,鸳鸯只得轻轻将贾母扶起来一些,用软垫靠了贾母。
贾母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凤姐哭着跪下给贾母磕头道:老太太,我从小儿过来,老太太、太太怎幺样疼我。
那知我福气薄,叫神鬼支使的失魂落魄,不但不能够在老太太跟前尽点孝心,公婆前讨个好,还是这样把我当人,叫我帮着料理家务,被我闹的七颠八倒,我还有什幺脸儿见老太太呢?只是今被人叫了去,只怕难再回来了,因腆着脸再给老太太磕个头,权作尽最后一点子孝心了。
说着磕了几个头。
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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