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娇小身体如何能载得动小毛那硕大的躯干。
她当时的灿烂笑容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像现在这样。
丁一收回脑子瞬间闪过的三十年前那个念头,说:“喜欢,不要搞得太多。
太麻烦。
”
“不麻烦,不麻烦。
你来了我很高兴。
平时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
”素梅由衷地高兴,让丁一听了有点辛酸。
素梅的好手艺,以前丁一来访时就领教过,很简单的东西,她可以弄得非常香酥可口。
这时他美美地享受着美餐,素梅不断向他碗里夹菜。
两人吃着谈着,伤心的,高兴的往事温馨异常。
丁一时常想,小毛真有福气,眼睛看不见了,一辈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每次来,丁一都由衷地钦佩眼前的这个女人尽心尽意地扶持着自己的男人。
尽管外界的诱惑和反差那样大,她却始终格守着自己的诺言,那心灵的美丽让她产生了满身的光辉,并没有因为她的生活环境卑微而掩埋,那种美丽是非常让人震撼的。
看着丁一吃完了,素梅满意地收拾好碗筷。
丁一提出两个人出去走走。
素梅问他去哪里。
丁一想去长江边,小时候他常和小毛去那里游泳,想以此方法悼念小毛。
素梅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丁一说好,出了门,一切费用都是自己开销,素梅这次没有争,点头答应了。
他们来到江滩河边公园,到处花团锦簇,绿荫婆娑。
江风徐徐。
江边芦苇飘动,不时有鸟儿扑腾飞起,大小船只在河面上来来往往,一派繁忙。
远处江面上的长江大桥上,过往的车辆像甲壳虫一样蠕动,间或一列火车开过。
宽大的河堤上有人放风筝,不远处有几个孩童骑着童车互相追逐,身后留下一串串稚气的童声。
江边柳树旁,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打健身操,放的还是早上听到的软绵绵的革命歌曲。
丁一小时候和小毛常常到这里来放风筝,钓鱼,看冒着白烟的过桥火车。
眼前的江对岸有一片空地,耸立着许多半截子没有完工的摩天大楼。
两人的身影投在温暖阳光下的花岗石地面上。
素梅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觉得非常新鲜。
她问丁一:“这个公园是什幺时候修的?”
“已经有十多年了。
怎幺,这你都不知道?”
素梅苦笑着摇摇头。
是呀,她为小毛付出了太多,对外部世界的剧烈变化一点不了解。
小毛的去世,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得解放出来,得尽快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他们坐在一个花圃旁的长条椅子上,望着江面滔滔的逝水,丁一向素梅讲述了许多关于这里的少年往事。
文革时这里每年都要纪念毛主席横渡长江几周年,现在他们坐的这块地方是造船厂,游完后上岸的地方,起点就是江对岸桥头堡那个地方。
那时许多单位都参加,浩浩荡荡,还举着语录牌。
有一年他和小毛都参加了市里中学生横渡长江游泳队,游到一半时遇到一个漩涡,丁一呛了几口水,一阵慌乱差点被江水卷走。
一旁的小毛水性好,硬是将他拖出了漩涡。
素梅饶有兴味地听着,也不插话,阳光下眯缝着眼看着远方。
丁一问素梅生活上有没有什幺困难需要帮忙。
素梅摇摇头说不需要,本来自己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组织为了照顾英雄家属,继续返聘她在医院工作。
她们医院的工作效益还不错,工资不宽裕,但粗茶淡饭足够了。
丁一想起来了,问她房子的事情怎幺还没有解决。
素梅叹了一口气告诉丁一:“地产商补的钱根本就不够买另一套房。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强拆了。
因为小毛是个残废荣誉军人,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幺样,现在就这样拖着。
不过通过民政部门交涉,地产商答应就在这小区里给我分一间小面积的房子。
够了就行了。
”素梅豁达地说。
“你要是有什幺难处,一定不要瞒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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