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出身翰林,一生与文墨打交道,这一笔若没有一定火候,极容易让他看出了端倪。
考试卷子是朱墨誊录的,考官房里是不能有朱墨的,考官阅卷在批语上只能用青墨。所以这朱墨是林延潮知道自己任主考官后一直随身带着的,待任命下达时随身携至贡院,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写完这一笔林延潮汗如雨下,吹干墨迹,然后他将这自己修改的卷子丢入自己选定的荐卷中。
最后林延潮将其他四份‘通关节’的卷子与另外十二份卷子合作一并带上然后往主考官里走去。
敲门。
房内传来一阵衣裳掠动的声音,房门打开,王锡爵穿着燕服先看了一眼林延潮怀中揣着的卷子,然后问道:“宗海,这般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不好吗?”
林延潮道:“下官有一事不禀阁老,实不能寐也。”
王锡爵哦地一声道:“何事如此之急,那好吧!”
林延潮进入王锡爵考房,王锡爵亲自掌灯,然后示意林延潮入座问道:“宗海有何要紧事?”
林延潮道:“下官阅卷中,发现有人欲行鬻卷之事。”
王锡爵道:“鬻卷?此事关系甚大,你有把握吗?”
林延潮将这十六份卷子搁在桌案上,向王锡爵禀道:“阁老请看,这十六份卷子第二题破题处都写了四个一字。”
王锡爵不动声色一一阅卷。
书房里只有卷子翻动的声音,烛灯之下,王锡爵的脸忽明忽暗,待他翻到最后一卷后正色道:“宗海这是怎么回事?你可明白?”
林延潮默然一阵然后道:“下官之前听到了一点风声,但一是不敢确定,二是不敢打草惊蛇,等待荐卷到手后,才发现真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鬻卷之事。”
“眼下证据确凿,下官肯定阁老,严查此事,一定要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
王锡爵眉心一抖,当下不语。
林延潮道:“如此多的疑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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