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就合起了记录本,抬起头看着额头冒汗的金守仁,似笑非笑。
金守仁身子向前倾了倾,摆出恭聆垂训的姿势。
“这一回决议倒是不少。”韩冈抬起一只手,掰着手指给金守仁数着,“关西十一项,京畿九项,河东、河北都是八项。淮南、江南就只有四项了,荆湖、两浙更只有两项,你们这是要开门做生意呢,还是要在家里守门户啊。广西呢?广东呢?南洋呢?我怎么都没看到。是不是都准备让给福建人了?”
“相公明鉴。”金守仁连汗都不敢擦,“当然不敢放弃,只是准备维持……小人回去就通知各家,把相公的意思告诉他们……实在是不知相公心意,冯兄又没有说话……”
金守仁吓得够呛,话都说得颠三倒四起来。
商会内部会议中,金守仁一向是全力支持冯从义。
金家可算是雍秦商会里的元老了,当年第一批支持韩冈开辟棉花产业的大户人家之一,也是雍秦商会的创始成员。
但随着雍秦一代的豪门大族不断加入商会,缺乏官方势力的金家在商会中的地位一年低过一年,最后勉强在理事会中敬陪末座。
而金家的子弟,做买卖的还算不辱家名,但读书都是蛤蟆上树一般,没一个能成气候,好不容易才出了几个秀才和一个明算科的贡生,最后也就两个县议员和一个州议员。
对金家的财势来说,仅仅三个议员,远远不足以护持家业,也不足以维持金家在雍秦商会中的地位。而依靠联姻得来的助力,则不敢完全信任。这一困局,让金家相对于商会的其他理事,日子过得步履维艰。
但这样的金家,却是雍秦商会中,对韩冈最为忠心的成员之一。只有依靠韩冈,才能维持住金家在雍秦商会中的地位,因而只要是韩冈的吩咐,金家就会不折不扣的完成。
可这一回会议上,冯从义都没怎么开口,与会的成员们弄不清韩冈的心思,到最后就只能是一些四平八稳的决议,即不触怒韩相公,也不会冒犯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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