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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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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46卷)(256-258)(第2/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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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去尸身,湮灭痕迹,什么都别留下。

    殷老贼未能生擒他,恼羞成怒之下,不定便要揭穿他的身份。

    无论那厮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听也不要信——」「……以他老人家的应变机敏,只消抢在殷贼之前逃离,必不致遭难……」「……料你不能将听者尽杀了,起码要否认到底,就当世上没有这人——」两人同时说话,语句却全对不上,谁都没有屈从的意思,差别仅在于萧谏纸看都没看他一眼,似未意识到是在争抢。

    少年越讲越快,越难执礼尊上,老人的絮语钻进耳鼓,字字擂上心版,终于「当世上没有这人」七字令少年忍无可忍,放开喉咙顶回去:「他是『寒潭雁迹』屈咸亨,是我七叔!怎能当世上没有这人!」萧谏纸似不意外。

    此际再没什么事,能让灰死的心湖复起波澜。

    也可能是不在乎。

    「『寒潭雁迹』屈咸亨三十年前便死了,死在天雷砦的妖刀圣战一役,世人没有一刻忘记萧谏纸抬起眼,翳灰的眼瞳穿过散乱披落的额发,蓦地凝光一锐,如利剑般洞穿他的双眸,直欲透颅而出:「死在山上的无名残尸、疑为姑射一党的蒙面黑衣人,决计不能是屈咸亨!谁要玷污了他的声名,我便亲手将之千刀剐遍、碎尸万段!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锐光乍现倏隐,老人重又垂落散乱灰发,整个人彷佛萎缩些个,前后摇晃,颤如薄纸,喃喃道:「……估计他是不在乎的,呵。

    说到底,是苟活于世的人放不下啊……你说是不是,辅国?」明明在笑,听来与呜咽无异,衬与一片焦土似的火场余烬、中人欲呕的气味,虽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可怖。

    耿照犹记得自己逃命似的冲出了火场,带着一背浃透衣衫的冷汗。

    聂雨色察言观色,剑眉一挑:「又是这副见了鬼的德性……你是中邪了,还是被对子狗揍坏了脑袋?」耿照穿出迷离杂识,勉力移目,强迫自己不再望向遗体,强笑道:「聂二侠说笑了。

    那……染上尸踞丹的,该……该怎生处置?」聂雨色咂咂嘴,没好气道:「虽说放着不管,蛊虫吃完了血肉,又会化成尸僵自保,万一遇上受伤的生人**、开了血口子的,难保不会传播出去……烧了呗,快又稳妥,万无一失。

    你去拾柴——」话没说完,「飕!」一声锐响,聂雨色应声栽倒,连滚几匝化去劲力,起身时捂着左膀,指缝间溢出血珠。

    「聂二侠!」「……莫来!离阵基远些!」聂雨色随手点了穴道止血,右手入怀,摸出个瓷瓶扔给耿照,沉声道:「化了尸首,免生后患!我本以为这血祭之阵能困对子狗半个时辰,看来是太天真啦。

    得重新布个阵,须你帮手。

    若教那厮破阵而出,咱俩今日要交代在这儿了。

    」(方才那道是……指劲!)奇门遁甲所迷惑的,是人的知觉心识,并不能真的缩地成寸,洒豆成兵。

    殷横野其人便站在迷雾当中,他或许以为自己正不断运指成剑,试图斩开迷雾一角以脱困,但这一切不过是已受迷惑的心识所示,实际上可能一动也不动,遑论运使光明指。

    「迷雾」也者,正是被遁甲之术拨乱的界域,并非真起了什么浓雾水气。

    人的五感心性一到此间,便受阵法影响而迷乱,即使身在阵外也望之不入,只余一片朦胧。

    血祭之法因限制甚多,效力亦极强大,按理应能困住殷横野。

    然而,名列三才榜内的隐圣岂是凡夫可比?他在受困的瞬间,企图以隔空指劲狙杀聂雨色,这一着虽未如愿发出,却使他与「迷雾」之外的现实界域保持了一定程度的连结,得以在五感倒错的情况之下,持续试取回知觉心识的权主;能发一指,代表神志将复,阵形快困不住他了。

    耿照接住瓶子,未觉精瓷寒凉,反是温黏一片,却是聂雨色之血。

    他于谷中以此瓶点在杀手尸上,料是效力极强的化尸粉,见聂雨色捂着伤臂,从庵里携出的百宝袋中取出文工尺、墨斗、长绳、符箓等,动作飞快,一言不发,心知情况危殆,抬起重逾千钧的腿脚,奔向尸首。

    又听聂雨色提醒:「别靠太近!你一身是血,无异蛊餐,须隔三尺以上,以免染恙!」耿照闻言停步,心底一片空茫,未及默祷,两指一箝,谁知用力过剧,硬生生将细小的瓷颈扭断,姜黄色的化尸粉溅满指掌,混着瓶身之血,左掌「嘶——」窜起黄烟,冒出焦尸般的恶臭。

    他彷佛不知疼痛,握着碎口的瓷瓶,匆匆将粉末洒满尸身,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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