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苏颂紧接而上,“太后垂帘十载,殚思竭虑,不负先帝,不负陛下。陛下不思修德,却视太后为寇仇。己身不孝,还指望臣子能忠心事君?”
三位宰相群起而攻,赵煦怒气勃发,“朕命天授,年纪即长,理应亲政,久不撤帘,何来不负?”
苏颂道:“陛下无功于社稷,却能得登大宝,非为天命,乃是依靠父祖之功。以大地幅面之广,大宋所据不过百一。地之于天,亦微不足道,弹丸而已。以天之大,又如何会垂顾一人?不过是有先人之力,积数代之功,臣等方屈膝于陛下。如今陛下才不足以服人,智不足以安众,德望不彰,不思嫡母深恩,以修道德,反为中山之狼,如何让臣等安心奉太后撤帘?”
苏颂之语,赵煦怒极而笑:“朕早就知道了,你们就是这样的忠臣。”
话已至此,君臣已形同决裂。
与章惇交换了一个眼神,韩冈长叹了一口气,对赵煦道,“有些病症是可以隔代相传的,英宗皇帝即患心疾,难保陛下不会染上。早在陛下登基之前,臣等就已经担着一份心,若陛下一直循规蹈矩,臣等还能安心,可这十几年来,陛下所行却一一印证。如今陛下罔顾太后深恩,不孝不义,昏乱失德,臣就只能借用一下富弼的名言了——”
韩冈前趋半步,目光灼灼,“千古百辟在廷,岂能事不孝之主?伊尹之事,臣能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