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笔,看着眼前宛如奇异金属打制的答题纸,欣喜之中也觉有些麻烦。
欣喜的自然是有了这篇文章,会试就称得上十拿九稳了。
会试三场,尤重首场,首场之中,尤重第一篇题目。
他这篇文章既然引动了天象,多少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想来也无人会弃落不取。
真正让他麻烦的问题在于识海。
刚才借着文章沟通天地,他再一次突破到了感应的境界。
这一次既不是凭借着修为水到渠成,更不是将一身武艺打磨到巅峰,逆反先天,强行打通那道屏障。
而是借了远古积累至今的浩瀚文气因时成事。
这并不算什么好事。
修行一途,无论是魔门道家,亦或是佛宗,走得都是一个纯粹精深的路子。
连续两次突破感应境界,识海里面总是会留下些天地之力改造的痕迹,大自在天子法倒也罢了,这一次留下的影响就太大,太根深蒂固了。
对于将来的修行就产生了无形的阻碍。
要知道在人间虽然是儒家一脉独大,但自近古之时儒家舍六艺独尊经义开始,就在修行界中逐渐衰落下去,再也不成气候。
“算了,这一次如果不如此做得话,只怕连个进士都无法弄到手,之后的事情,还是之后再说吧。”
这一篇文章写完,再无拘束,甚至陈浮生还能感觉到自贡院隐隐传来的加持之力,余下的两道题自然也是做的顺手至极。
好在朝廷大概也是感觉第一道题目太过困难,余下的两道题目都是出自四书倒是极其的明确,也没有刁难考生。
显然是给那些在第一篇失利的考生留了一线机会。
没有了压制,这两道题目又是难得的堂皇中正,自然不需要剑走偏锋,陈浮生一气呵成,自然也不可能引发类似的天象。
不过让他稍感意外的在于收卷官居然对于这答题纸的异样没有表示任何怀疑好奇,倒是让他提前准备的说辞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自然不会知道主考官和皇城司的人早就对所有人打过了招呼,对于这一次考试中的异常都不要当场表露态度,而是当年汇报之后,再由上面的人做出判断。
本朝取消誊录的环节,弥封之后,便直接送到了各房考官手里。
陈浮生这一房的考官,既不是旧党也不是新党,而是这十八房中极少有的中立人士。
章渭接过试卷,先是一惊,然后便是一喜。
经过王介甫的解释,他自然明白这篇文章已经得了天地认可,考生也是难得的才俊,对于出自自己房中,还是颇为满意的。
毕竟会试之中,虽然考生都要拜入主考官门下,自认门生。
但是作为有着最开始举荐权的房师,也与考生有着极亲近的关系。
这样一个人物,自然足够让他开心。
不过欣喜过后,逐字看去,最初的一十五个字刚刚读完,苦笑就浮现在了脸上。
这个考生才华自然足够,可是口气也忒大了一些,好似能够吞掉整个天下。
仔细读了三两遍头场的三篇文章,心中有了成算。
章渭整整衣衫,将卷子收在袖中,走到端坐高台的王介甫面前,道:“王相,请看,这篇文章下官委实难以决断,还望大人能够给出章程。”
王介甫看了一眼,正是一个平日里在朝堂上自行抱作一团不肯轻易表明态度的中立派代表,温言笑道:“以章大人的学识,还有什么难以定夺的卷子?”
“以下官愚见,想来就是那篇引动了春雷天象的文章,其中观点下官也不知如何论处。”章渭双手呈上道。
王介甫脸色微变,收起文章,看向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沈云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来评价,免得我有所疏漏。”
此言一出,早就按捺不住的众考官就簇拥过来,按照官位资历分为两三堆看向徐徐展开的试卷。
“果然是引发了天地异变的文章,就连纸张都变得如此特殊。”
尚未看清写的什么,众人就是不禁颔首赞叹。
然后众人面色就变得精彩起来。
“这是什么狂言?”不用沈云开口,他手下就有人代劳,拱手对着贡院的圣贤塑像遥遥行了一礼,愤愤不平道,“至圣先师有云:'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这个考生不知敬畏为何物,居然胆敢开口放言'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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