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嫁给河伯做娘娘。保我来年无水患,谷满斗来粮满仓。”
阿花很想拦住孩子们,告诉他们不要唱了,水底不是河伯,是只害人的妖物。可是她发不出声,使不出力,只能焦灼地盯着女孩子离河岸越来越近。
女孩子的头忽地扭晃了一下,脖颈软绵无力,显然昏过去了。蒙眼布条挣得松脱,一阵河风掠过,布条将将自面上滑落,露出一副英气的眉,俊秀的眼——
是她的脸。
阿花脑中嗡然作响,眼前一花,随即堕入黑暗。
……
红烛摇动,珠翠琳琅。面前糊着一块黏稠刺目的红膏,严丝合缝抹去五官。人来人往,影影绰绰,瞪大眼睛只依稀抓得住喜娘的影子。
阿花坐花轿闷得气短,一颗心抖在腔子里左右碰壁。她抿紧唇,拼命不叫自己吐出来。从旁伸过一截红绸子,要她挽在手心,她战战兢兢挪动脚步。鞋尖缀指头大的珍珠,是那家巴巴儿送了来,买她命的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新郎官起不得身,小厮死按着公鸡的脑袋同她对拜。洞房焚着热烫的浓香,药气年深日久,谁不知道大少爷害痨病,半只脚迈进鬼门关。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吉祥话是带刺的荆条。她睡在半死的人肉身侧,红烛高照,春宵正好。泪珠孤凄凄流进耳朵,她暗暗握住裙底事先藏好的剪刀,双眼一闭,银牙一咬,暮色便沉沉翻涌上来。
……
“丑八怪!丑八怪!打死你个丑八怪!”
石头土块呼啸而来,阿花熟练地侧头躲避。乡野顽童无知,下手使真劲儿,有几块正打在肩头,着实有几分疼痛。她看了那些顽皮孩童几眼,捞过河水上漂浮的木盆,将洗净的衣裳一一拧干,连盆一齐端走。
抓紧干活,等一会儿还要进山采药呢。
她自幼失祜,村里的老郎中把她捡回家抚养成人。自幼不知父母姓氏籍贯,面上天生一搭青色胎记,村里人一口一个“丑姑”“丑姑”地叫,这名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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