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活泼。婚俗上也奔放了一些。两家交换八字前,男女会在父母监视下互瞧一眼,甚至谈一会话。
确认可以和对方共担繁衍之大任了,再继续三书六礼的老一套。
卯时方过,雪砚就被娘张罗起来了。摁在妆台前梳头。娘咬牙切齿地把头发绾来卷去,像要揭了她的头皮。
昨日哭得像要丧女,今日却喜气盈面,满心想促成好事。娘这人全身是戏。怪不得把继父吃得死死的。
雪砚的心里亮堂得很:娘在她面前又哭又唱,好像这女儿是天下最堪怜惜之人;其实,不过是演一场母女情深,顺她的毛捋呢。
私心里,倒恨不得拿条帚、簸箕打扫她出门,把这盆祸水端别家去,省得继子被勾得没了魂,迟早惹出家丑来。
雪砚心想,不管相看下来如何,她都要主动把自己这盆水泼出去。彻底成全爹娘的清净。
除非那周将军不中意。
可他怎会不中意呢?
她这么美,只怕会把他的眼闪瞎瞎了呢。
巳时三刻,前头正厅骚动起来。周家的贵客已驾到了。娘紧急吩咐她一番,便疾风摆柳地走去前头,指挥丫鬟们端茶倒水。
雪砚心慌慌地坐一会,便按娘的指教进了园子。端一碗香炒米,假装悠然地喂鱼。只等周将军一会子来游园,便在这里“偶遇”上,“顺势”地相看相看。
这池边种着一溜的菊花,细叶舒卷,在秋气里开成一片斑斓的黄白红紫。她穿着丁香色云绸对襟袄儿,白纱挑线的裙,白绫鞋儿,与这艳乍夺人的秋景相映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