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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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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布鲁斯(一)(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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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不地道?唐叔却一直不肯说。

    我又从隔邻八卦的妞儿娘们那里听到点风声,大概是老董正打着某邪功的名义申请政治避难的绿卡。

    唐叔说的是这个吗?我觉得不像。

    说起某邪功,101里面住着一个叫方灵的女孩,二十七八岁,模样长得挺端正,让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是某邪功忠实的拥护者,开口十句话,总有一两句是在表达对执政党的不满。

    这个人群,未出国以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在美国的这几年,反而时不时地遭遇一两个。

    他们给我的印象,大都乐于助人,但又都喋喋不休地宣传他们那一套。

    有一位兄台,在我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忙,可每次上了他的车,他总是播放那些某邪功的录音带,来来去去,好似紧箍咒,让我头疼不已。

    尽管如此,每当我想起这位兄台时,心中所存的,还是只有感激。

    这位兄台跟方灵是亲密的战友,即算后来去了别的城市,也仍然与方灵保持着书信来往。

    还有一件巧合的事,就是206里面住着另一个名叫方玲的女孩,二人的名字只有字形上的差异,在美国这地方,就都成了lingfang。

    糊涂的邮递员常常误投两人的信件,这原本不是什幺大不了的过失,但无形之中,也给了两人互相窥探对方秘密的机会。

    ——年轻人屋里的灯很快就灭了,这让我颇有些惊奇。

    想起当年,我是一直开着灯,来来回回,里里外外地把这屋子看了千百遍,才终于相信自己的眼睛,接受现实。

    这个年轻人,若不是淡泊恬静,随遇而安,就是软弱怯懦,根本没有看清楚周围的勇气。

    我在厨房里抽烟,烟雾在百叶窗上跳舞,沿着叶片,越跳越高,然后悄悄地谢了幕,只留下凌乱而昏弱的灯光,在叶片间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位舞者。

    我并没有开灯,就如往常一样,光是从外面透进来的,不同的是,今天的灯光还带来了轮轴滚地的骨碌声。

    我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外张望,直觉告诉我,又有新人搬进这幢楼房了。

    果然,几秒钟之后,一个高瘦的青年出现在我的眼底,二十四五岁,上身穿着长袖的衬衣,下身穿着西裤和皮鞋,这身打扮在本地可不常见,显然的,他是初到本城,多半,还是初到美利坚。

    青年人左手拖着一个绿色的大行李箱,右手提了个黑色的,停在104号的门口,犹豫着,没有开门。

    他的目光望着对面,我知道他在犹豫什幺。

    对面103的住客是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人,我们叫他唐叔。

    唐叔其实也就四十几岁,这个“叔”的称呼是从平日里的玩笑来的,虽说也不冤枉,但我们每每叫他时,调侃的成份倒占了七分。

    每天这时候,唐叔就会烟瘾发作,蹲在门口,一面咂吧着烟嘴儿,一面眯缝着眼睛打量周围。

    他那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实在让人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他寒暄一声。

    我刚来的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尴尬。

    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也是遇上了同样的窘况。

    年轻人终于是没说话,他拿钥匙开了门,在他开灯的瞬间,我忽然有一种类似幸灾乐祸的好奇,想要跳到他面前,看看他究竟是什幺表情……不出所料的,他就好像被美杜莎定住了身子,泥塑木雕地愣在门口。

    我理解他的诧异,因为我也见过这美杜莎。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条分界线——布鲁斯街,布鲁斯街的东面,是白人区,布鲁斯街以西,是黑人区。

    这东西黑白的区分,是一种悲哀,因为布鲁斯街在分隔它们的同时,也泾渭分明地隔开了光明与希望,黑暗与沉沦。

    我居住的公寓楼——布鲁斯街311号,就在这条分界线上。

    这是一幢六十年代修筑的老楼,亮白的新漆掩盖了他的残败,只有墙根转角处露出的几块红砖透显着他的沧桑。

    入住这里不需要签合同,房租更是惊人的便宜,便宜到你不能向业主提任何的要求,而没有要求的后果,自然是肮脏与混乱。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起,这里完全被中国人占据,或者说,经过自然的汰选,只有中国人才适应了这里的恶劣环境?我如此描述的时候,心中是隐隐作痛的,然而,这却似乎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每当夜色降落,公寓楼亮白的外壳就会变成一种灰蒙蒙,蓝苍苍的颜色,应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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