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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空荡荡的窝,我的心里却不像下午时那幺空虚,仿佛落到了实处:辛夷回来了。
洗过澡,从冰箱里抓了瓶啤酒,像往常一样,我踱到阳台上想看看星星,可现在北京的夜空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再也不会有满天的繁星,而我再也不可能像年少时候,倚着妈妈的腿,听她给我讲故事了。
我妈妈是个典型的江南女人,长得小巧玲珑,她的一双大眼睛完全遗传给了我,浓密的黑发则百分百遗传给了我大哥耿嘉伟,很遗憾,我和大哥都挺黑,随了祖籍山东的爸爸,当然,还有我们的魁梧身材,幸好我和大哥都有的细密心思还是随妈妈的。
妈妈在那家最大的军队医院工作,是个经验丰富的麻醉师,她和在部队工作的爸爸都很忙,在我对童年的模糊记忆中,我和大哥跟大院里的绝大多数双职工家庭的学龄孩子一样,吃遍了各家的饭桌,睡遍了各家的床,所以我敢对刘小开说,你得对我姐好,否则我可饶不了你,谁让人家从两岁开始就跟我姐睡呢!
我和大哥是大院里最整洁的男孩子,总是穿着洗得发白、飘着淡淡来苏水味道的浅色衬衫,我们彬彬有礼、很少惹事生非,我们学习成绩优异,大哥弹得一手好钢琴、我是少年宫乐队的第一小提琴手,我们哥儿俩是所有父母心目中的好孩子。
在妈妈不值班的日子,我和大哥放学回到家,总能闻到从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还有妈妈轻声哼唱的不知名的歌。
吃过晚饭,做完功课,妈妈会让我倚着她的腿,给我们讲故事,从西游记、三国到水浒。
但是妈妈从不给我们讲红楼梦,妈妈说,其他的书可以讲成故事,唯有红楼梦是要用心去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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