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十个终于能够脱离了桨手木板座位的女人,得到的是珍珠海岸上非常少有的,可能逃出死亡宿命的机会。
她们时刻处在水手们监视的目光之下,她们不得不非常努力地表现自己。
打鼓是一门技术,被挑中了要努力学习,三天还没学出来的拴回船舷边上继续去划桨。
监工的女奴必须敏捷准确地从密集的人肉丛林中找出那个体力下降,拖累了三人小组速率的肇事原因。
这里需要反应和经验,接下去凶狠的鞭打,考验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准确技巧和体能。
她要持续不断的抽打下去,一直打到那台机器赶上进度。
当然他也可以因为衰竭而昏迷,那他基本就会变成前边杀人柱子上的零切碎肉了。
解决掉一个问题要有一个总结。
训练有素的监工女奴垂鞭,抬头。
她第一要平视舱前,第二要响亮报数:壹佰伍拾叁号!五鞭!标准的报告句式简洁清晰。
立柱一侧的舱壁上有一块小黑板的,值班水手会往那块地方写上,壹佰伍拾叁,正。
这样过完一天的时候结果同样是简洁清晰。
累计挨到了最多鞭数的那个人,就是在这一天里没有胜任工作的人。
不管那是个他还是她,反正会被按到身前的木浆把手上,烧铁烙背,这既是个惩罚更是警告,他可没有第二天了。
第二天就是双号。
每个船奴都可以一边奋力挥桨,一边飞快地瞥上一眼舱前板壁的公示数字。
各个号码之后的皮鞭累计竞相增长,使他们体会到死亡正在越逼越近的恐惧感受。
女桨奴壹佰伍拾叁号坐在木板条凳上,默默地等待着她最后一次的出海航行,她对于正在越逼越近的死亡确信无疑。
壹佰伍拾叁号被两边的男人紧挤在中间,但是尽力向两边分张开浮肿的大腿,在她双腿中间高耸起来一个鼓一样饱满的大肚子。
壹佰伍拾叁是一个即将临产的怀孕女人。
她的肚子每天每天的逐日长大,她也一直在日夜的交替轮回中奋力摇动船桨,而且竟然还能赶上了全船人的平均速率。
她相信自己大着肚子又划过了来回五趟槟城,所以现在应该已经是第十个月份。
实际上她已经感觉到腰部以下肿胀泛酸,全身掠过一阵一阵的抽搐的疼痛。
而她的下身几天以前就在断续的流淌出来浅红色的汁水了。
壹佰伍拾叁号的左右面颊上各自打有一个凹陷入肉的虏字烙印。
她在十七岁以前是一个海岛王国的战士,而后来发生的战争持续时间并不太长。
养育她的族群生息在广阔南洋上的小岛,她们没有可能抵御大周这样的庞然巨物所发动的灭国之战。
她们只是努力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而后她和所有的战俘都被送进了琼州官府的船奴营地。
琼崖州府的成文规定是列入官籍的船务奴隶,十年以内禁止卖出。
反过来说就是船奴们在经过十年的苦役之后,可以指望离开船桨,得到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这道仅有的希望之光无比遥远暗淡。
珍珠海岸出海一次两个月,一百八十个桨手里要被末位淘汰掉二十多人。
按照这样的比例,分上了船的桨奴平均寿命只有一年六个月。
三年之后下到桨舱里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差不多就全是新一茬的陌生面孔。
如果不是得到水手长官的青睐提拔,能够当上监工或者鼓手,其余所有女奴的结局大概只有力竭之后的惨酷死亡。
也许曾经有过特别健壮的男人真的坚持活过了十年。
在船奴营地里确实如同神话一样,流传着若干个十年期满以后,被高官或者富商买出营地,最终做到轿夫或者马弁这样绝处逢生的奇迹故事。
但是壹佰伍拾叁号是一个战争俘虏,船奴对她命定的就是一场没有例外的缓期死刑。
战俘们之间仅有的区别只不过是在死以前忍受的痛苦程度,到底是短短几天,还是要拖延到更加长久。
虏字奴隶出海以后唯一能做的只有划桨,"除偶尔允以严厉管控的必须活动之外,船中一切日常,务必将其约束于确定位置,永远不得驱之以为监工,击鼓,炊事,仆佣等等一切较之操桨更为宽宥之使役"……琼州海务的船奴监管律中如此写道。
而且
-->>(第4/1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